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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一语文课本真有很多错误吗?

2000-12-13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前段时间中学历史课本据说被指出了600多条错误,引起了很多人的忧虑。但接着编课本的一方就叫冤,说哪有那么多错,有些所谓的错是史学界见仁见智的问题,有些纯粹是吹毛求疵,无知妄说,并指出挑错者有炒作之嫌。孰是孰非,实在叫我等老百姓很难判断。再接着语文课本也开始成为靶子了,前几天《文汇报》登载了一篇文章,题目叫《教材差错多,愧对众学子》,说是杭州一位老学者王素一先生投书,列举人民教育出版社高一语文课本的种种失误,就饶有兴趣地看下去,结果却失望不已。

我本来以为人教社的那帮编辑都是吃干饭的,编个高中生看的东西,竟会被人家两本书中就找出百多条错误。看了那些错例,才知道并非如此。诚如写那篇文章的记者所指出的“转瞬即逝”并不一定要改成成语“稍纵即逝”一样,有些“勘误”值得探讨。比如“行驰的电车”,王先生认为“行驰”当作“行驶”。而事实上“驰”和“驶”意思本来一样,张爱玲的文章经常用“行驰”,难道就算错?后面列举的“游目驰怀”,未必要依王先生改成“游目骋怀”,也是一样的道理。再如“写得简练精采”,王先生认为“精采”当作“精彩”。其实这两个词本来通用,《辞海》中“精采”条目的解释是“亦作‘精彩’”,选用哪个和写作者的习惯有关,鲁迅的文章都用“精采”,恐怕就不能随便改了罢。至于有的“错误”不但不是错误,而是挑错者自己糊涂了。比如文中列举的“到‘大酒缸’喝两‘个’”,王先生说“个”应为“合”,并博学地指出“酒家十勺为一合,十合为一升”。诚然,“合”在古代是可以用作容量单位,但和这篇文章的“个”有什么关系呢?作者汪曾祺自己本来就加了括注,专门解释“个”,说是“‘大酒缸’二两一杯叫‘一个’”,这说明“个”在这里明显仅仅是个方言记音词,和当容量讲的“合”一点关系也没有。这么一来,王先生的博学就用错了地方。再比如“每一面龙?”,王先生认为“?”是“旗”的异体字。这不知凭什么得出的结论。我们知道,异体字是彼此音义完全相同,只是外形不同的字。而“?”和“旗”完全不具备这个条件。它们在《说文解字》中就是两个意思不同的字。在读音方面,上古既不同部,中古又不同韵,怎么能叫异体字呢?

读了文中列举的错例,我个人认为这位王先生语文水平不很高,除了找出的几个形近的错别字之外,其它的所谓“错误”或是有疑问,或是根本不错。现在对“硬伤”的概念使用得很频繁,我以前一惯以为硬伤是指无知者不懂装懂的常识性错误,如“文化大师”余秋雨之流说王国维书架上插了全套《四库全书》之类,错别字是不够格的,只要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人,校对时仔细点就能避免。人教社的编辑们现在在这小疵上授人以柄,倒是有点吃亏了。

由此想到现在一些语文工作者的素养问题,一知半解、自作聪明的人太多,乃至于可以把挑错当作新闻热点来炒作,让我们这些老百姓白白愤慨一回——至少在好的挑错文章出来之前,我的感觉是这样。

 (北京师范大学国学所 卢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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